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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把人都叫起來吧。”豐紳和卓說道。
男仆們領命而去。
時髦姐沒有想到, 豐紳和卓並不是來接她去共進晚餐的，這個即使坐在輪椅上也氣勢絲毫不減的男人，沒有多看她一眼。
如果說在見到豐紳和卓的真容之前, 時髦姐只是抱著讓他高看自己一眼的信念，那麽在看清這個男人是多麽的年輕英俊後, 時髦姐不可能不生出和單身姨一樣的想法。
要知道，男性的英俊, 可是比女性的美麗更稀缺的資源——並不是貶低女性的美麗不夠有價值。
而是以平均顏值來說，至少在國內, 女性的美是比男性的帥高出好幾個臺階的。
只要不懶, 不是過於肥胖, 稍微收拾一下就能清麗可人, 願意化妝那就是小家碧玉了，這方面，同齡人中只有少數男性能夠做到——而他們大多會在進入社會之後完全松懈身材管理。
女性不會, 她們愛美，追求自己美麗，便會在外貌上更加和同齡男性拉開差距。
歸其根本, 大概是社會並不對男性的容貌與身材作太多苛求, 反而更看重他們的財力。
但豐紳和卓不是。
他絕不是普通男人。
無論容貌還是財力, 他都是佼佼者，是水中月天上星, 讓所有見到他的人都被其氣質所折服。
希望月亮奔我而來。
見到他的第一眼，時髦姐就改變了主意：坐輪椅又怎麽樣？身患癌癥又怎麽樣？只要他不是不行，以這個男人的容貌, 和他春風一度怎樣都是賺的。
更何況，只要有了這層關系, 無論有沒有孩子，都能成為他的遺產的合法繼承人——誰叫這個男人命不久矣呢？
生命的最後階段，以天使般的姿態出現在他的面前，一定會被視若珍寶的吧？
時髦姐是外圍出身，趕上了流量的風口上岸做了主播，她習慣於鏡頭，並擅長表情管理。
在看清豐紳和卓的臉後，她雖來不及掩飾驚艷，卻在很短的時間內腦海中百轉千回思緒萬千，想好了該以怎樣的姿態與這個男人對視和說話。
卻沒料到，豐紳和卓壓根不帶搭理她的。
他沒有因為她跪坐在鬥櫃上給他開門，為她此刻暴雨中的美貌驚艷，也沒有被她的真誠而打動，更沒有因為對視而一眼萬年。
他只是淡淡掃了眼她，就移開了目光。
夜晚、暴雨、停電，時髦姐視線受限，要是她能看清楚所有細枝末節的話，她一定能在豐紳和卓的眼裏看到兩個字：蠢貨。
蠢貨，就這麽開門，把怪物給放進來了。豐紳和卓想。
共進晚餐在暴雨開始之際，就不可能再順利進行了，但豐紳和卓還是親自過來了一趟，原本是想提醒一下這些人的——讓弟弟一下子吃太飽不是什麽好事。
豐紳和卓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能控制住他。
沒想到這個女人這麽蠢，直接就把門打開了，豐紳和卓看見了，他弟弟就這麽水靈靈地游進來了。
主樓地勢低，裏裏外外的雨水全部灌進來，水位得漲到二樓去，簡直就是自助餐。
豐紳和卓懶得多看這個蠢女人一眼。
他就這麽冷冰冰的，讓時髦姐一句話也沒能說出來，尷尬地楞在了櫃子上，模樣看起來十分滑稽。
還是管家嘆了口氣，搭了把手把她弄下來，接到了游艇上。
雨水猛地倒灌進來後，直接淹沒了一樓的一半，還在緩慢上漲。
太黑了，游艇上能夠提供的照明有限，豐紳和卓也看不清弟弟在哪。
便叫男仆把游艇開到樓梯邊上。
“把人都叫起來吧。”豐紳和卓吩咐他們。
立刻有四個男仆跨上臺階，去二樓叫人。
豐紳和卓周身氣質太過於冷峻，就是坐在輪椅上，他都不倚靠靠背的，背挺得筆直，脊梁不曾彎曲一點。
時髦姐站在他身後看著他，縱使她有一肚子的話認為能引起他的註意，也不敢在這時候去搭話。
只是那麽不尷不尬地站著。
沒一會兒，樓上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，一陣陣的，還有各種物品掉落的碰撞聲和不耐煩的抱怨聲。
這些聲音掩蓋了一樓的水聲，只有豐紳和卓註意到，他的弟弟已經從角落的消防樓梯爬上了二樓。
完全入夜，沒了陽光的威脅，大面積的水域，給了弟弟錯誤的活動範圍的暗示——在他一向的認知裏，是只要有水的地方就是他的領地，可以自由活動。
因為豐紳和卓是不讓他上岸的。
但現在，順著積水，弟弟和食物的距離如此近，在進食的誘惑面前，虛弱期的豐紳和卓根本限制不了他的行動。
他就這麽悄咪咪地來到了這裏，在時髦姐犯蠢的舉動下水靈靈地游了進來，現在還不費吹灰之力且狗狗祟祟地從消防樓梯爬上了二樓——他當然知道豐紳和卓也在這裏，不敢走旋轉樓梯，自以為很隱蔽地從消防樓梯陰暗爬行。
都被豐紳和卓耳朵聽到了——還好沒被小孔雀嘎嘎叫給震聾。
不多時，所有客人便陸陸續續下來了。
他們很多還穿著睡衣，本來就是被從睡夢中叫醒的，一聽男仆說樓下被淹了，先生親自過來了，根本來不及換衣服，立刻下來了。
十幾個人吵吵嚷嚷的，再加上豐紳和卓帶過來的男仆，一時間，都沒人發現庭深不在。
不過他本來存在感就很低，不愛參加集體活動，也沒和誰有過沖突，在場的除了小帥，沒人知道他壓根不在主樓裏。
幾乎所有人到齊後，他們看見豐紳和卓，驚訝不比時髦姐剛剛少——誰能想到神秘富豪，如今身患重病不久於世，要找人托孤的豐紳和卓，竟然是一個如此年輕英俊的男人？
男士們可能還好些，女士們除了邪惡嬸年紀和豐紳和卓實在相差太大，絕了搞黃昏戀的心思，其他反而怦然心動。
或者說蠢蠢欲動。
只是豐紳和卓氣勢太強了，他們也不是完全不懂規矩的，自然不敢在他面前搶言，生怕說錯了話引他厭煩。
豐紳和卓沒有開口的意思，管家上前一步替他傳達：“不得不告訴大家一個壞消息：因為暴雨引發積水問題，用餐的露臺損壞，從今天開始與先生共進晚餐的活動取消。”
“什麽？”時髦姐繃不住了。
明明今天輪到她了！
明明今晚，她應該和這個男人走的！
如果沒有這場雨，在中式園林裏共進晚餐，並共度良宵——該是多麽美好的夜晚？
現在這一切說沒就沒了？
顧不上被其他人看笑話，時髦姐急了：“可是明明……”
“女士。”管家做了個請的手勢，卻神情嚴厲地看著時髦姐，直到她心不甘情不願地從游艇上下來，和其他人一起站在樓梯上，管家才繼續說道，“是公平的，因為您今天沒能在露臺用餐，那麽之後等雨停了，其他人也不會再有機會。”
這樣，大家又回到了一條起跑線。
這下換所有人都著急了。
小孩姐急急道：“先生，可是這樣我們還有什麽機會見到您陪伴您呢？”
甫一見到豐紳和卓，男人雖坐在輪椅上，卻不是什麽耄耋老人，又是晚上剛睡醒不清醒，大家好像都忘了符紙和那兩人蹊蹺的死因，只覺得先生不像是會殺人的——他有什麽必要要這麽做呢？
便只記得繼承遺產的事了。
“不必在意我。”豐紳和卓說道，“先管好你們自己吧。”
這話，像是意有所指。
什麽意思？
管家再次接過話頭，這次沒給其他人打斷他的機會，一口氣把豐紳和卓的意思交代：“各位，共進晚餐的活動因為不可抗力取消了，暴雨積水的問題我們會盡力解決，在問題解決之前，先生的意思是，希望大家顧好生存問題。”
“我知道，對於趙芳女士和錢紹先生的死，大家心裏存有疑慮，具體是什麽，當著先生的面咱們就不提了。但各位，如果你們堅持認為不是意外，那造成這一切的人未必不在你們其中。”
“現在情況混亂，大家請一定註意自身安全。目前第一要務是排水和搶修電路，以盡快和外界取得聯系。但請大家放心，我和仆人們會每天早上送來新鮮食物，只是可能需要大家自己動手制作。”
“這期間請大家自便，等情況穩定下來後，還有機會與先生見面。”
管家言盡於此，至於能領悟多少，就看這些人的造化。
幸運的話，整個過程會被拉得足夠漫長，小王爺的問題也不會波及到他們這些下人。
要是這些人一個都不爭氣的話，管家嘆了口氣，看王爺的意思，恐怕今晚他們就會死光。
管家說話也是有那麽一點謎語人的，客人們嘰嘰喳喳討論起來，豐紳和卓擔心家裏的小孔雀，急著回去。
他和信裏渴望親情的樣子一點兒也不一樣，可在場誰也不敢直接說出來。
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離去，也帶走這房子裏唯一的光源。
豐紳和卓走後，主樓裏完全黑下來。
空氣突然安靜了那麽一瞬間，也就是這時，大家才意識到，外面暴雨還在持續地下，雨聲嘩啦啦。
夜空中烏雲遮蔽了月光，沒有一丁點兒自然光線，停電了，也沒有燈光。
因為沒信號，很多人手機早沒電了也沒有充電續上，大多數人沒有照明設備。
唯一能派上用場的，只有走廊的煤油燈，和房間裏的蠟燭了——得省著點兒用。
風從開著的門口灌進來，穿得最單薄的時髦姐最先打了個噴嚏。
眾人也像是驚醒一般，紛紛往上走，打算盡快回到房間。
房間裏，起碼被窩是暖和的。
有什麽明天再商量吧，這夜晚太冷了。
沒有人問一樓的積水要怎麽辦——古董宅子，先生都不介意，暫時還輪不到他們來操心。
便紛紛回到了房間。
而其中某個下來時忘了鎖好門的幸運兒，並不知道他的房間裏多了一只冷血的怪物。
豐紳和卓從主樓裏出來後，突然冷不丁哼了一聲。
他少有情緒如此外露的時候，最近因為小孔雀的原因非常頻繁。
男仆們沒有女仆們活潑，不太敢問，管家沒這個顧慮，好奇地開口了：“王爺，怎麽了？”
豐紳和卓告訴他：“少了的符紙是在庭深的房間。”
他過來，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看，到底是哪個眼睛尖的把符紙扯了。
要知道，這棟房子接待過那麽多批人，每年二三十，一百多年來一共上千人。
那麽多來來往往的人都沒發現符紙，或者說發現了也沒有貿然扯掉它，讓弟弟也老老實實安分到了今天。
偏偏就這次，封印松動了。
豐紳和卓其實早就有預感，畢竟這一百多年來，他也就遇見過庭深這麽一個精。
靈氣枯竭，受影響的不光是人修，還有修。
一百多年前，他還在京城的時候，北邊那可是五大仙家的地盤，他在東北走動的時候少不了要打交道。
可如今，五大仙家的後代大多也都只是普通的動物。
倒讓南方，孔雀成了精。
豐紳和卓隱隱覺得出問題的就是庭深的房間。
——小美被他完全忘在了腦後。
果不其然，剛剛豐紳和卓後以精神力探知了一下，果然見是庭深的房間的地毯上有大量被撕下來的符紙。
便知，是淘氣的小孔雀幹的。
加上下午的一番對話，庭深懷疑他是僵屍，但又在自己給出那些所謂的“證據”之後打消了疑慮——他根本就是在詐自己，實際上他完全不清楚真實的情況。
想到這裏，豐紳和卓忍不住冷笑一聲。
花園初見，他還以為他是一只有靈性的、優雅的孔雀精。
越是了解，越發現初見時古靈精怪仙氣飄飄的孔雀青年，實際上只是個傻乎乎偶爾才機靈，身上很多細膩的軟肉，就連原形也像只小肥雞的壞小鳥。
忒皮！
真的要好好調教一下了！
豐紳和卓可沒忘了早上和下午那茬。
在老古董、封建餘孽、古板男人豐紳和卓看來，庭深完全就是在人類社會沾染上了惡習，以至於一些思想方面有問題，連帶著行為也不甚得體。
他得給小孔雀好好上上規矩！
豐紳和卓心裏已經打定了主意，但表面還是不動聲色的。
管家見他沒有繼續聊的意思，也就不再過問了——他要是知道了他家王爺的想法，興許真要說上一句：王爺，大清亡了！
大清還在時，他家王爺曾被先帝譽為第一巴圖魯，是鎮守邊關抵禦外族的肱骨之臣。
動起手來可不是開玩笑的——這點庭深的屁股已經感受過一次了。
而今晚，會是第二次。
管家要是知道這兩天，他家王爺和養的小鳥私底下是什麽個相處模式，一定會勸他家王爺換條賽道——做寵物，不如做情人。
擁有漫長壽命的僵屍，遇見另一個同樣擁有漫長壽命的對象，得是多麽難得的事。
老人家可比沒開竅的成熟但初哥男人看得透徹。
·
門內。
看到這裏的小白羊，忍不住發出來靈魂疑問：“爸爸，為什麽你總是要死呢？不死不行嗎？當死人很酷嗎？”
猶格：“……”
猶格沈默了。
祂也開始思考這個問題。
為什麽一定要死呢？
祂是中途介入黑山羊的直播的，然後才將自己的一絲意志植入游戲裏的載體中——也就是分身。
是先有npc，才有與祂匹配的成為黃色代碼，然後在此基礎上，祂可以通過氪金修改部分設定。
兒子這麽一問，祂才註意到，好像每一次都離不開死。
吸血鬼和僵屍就不說了，死得透透的。
阿努比斯是死神，要不是因為拉，剖心的那次就該死一次的。
大王花也是，向死而生，從遇見庭深開始就走向了必死的宿命，最後也真的死了。
四個小世界，四個副本，都和人類定義的死亡，有莫大的淵源。
可猶格自己，並不是掌管死亡的外神，這一點，祂再清楚不過了。
塔維爾忍不住插了句嘴：“會不會，你就是很該死。”
猶格：“……”
猶格：“閉嘴。”
小白羊只是隨口一問，問完又高高興興看媽媽炫堅果了。
它畢竟是小朋友，註意力總是分散又跳脫的，哪裏能長時間保持住？
看直播也是，看到媽媽變成小鳥，突然覺得很傷心——媽媽沒變成大黑羊，自己和媽媽長得不像了嚶！
還掉了幾顆金豆豆。
沒一會兒，看見媽媽小鳥的樣子，覺得很有意思，又開心起來。
小朋友的情緒就是這樣，六月天娃娃臉。
這會兒關註到媽媽炫堅果炫得好香，它饞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。
於是又擡起頭，問猶格：“爸爸，我也想嘗嘗鳥飼料。”
猶格：“……”
養育兒子的過程中，祂常常覺得頭好痛。
塔維爾巨大的身影縮小，變成人形來到兒子身邊，把因為在媽媽身邊待了幾天，得到了滋養，於是愈發肉乎的傻兒子抱到懷裏。
告訴它：“兒子，羊是吃草的。”
“可是媽媽都吃鳥飼料！”小白羊有理有據，“你之前說過，媽媽愛吃的都是黑山羊嚴選！”
塔維爾是說過這話。
祂也有些犯了難。
是，嚴格意義上來說，小白羊其實並不是羊，包括黑山羊就更不是真正的羊了。
祂們都是原生的、獨一無二的生物，有各自的體系歸屬。
只是恰好祂們的外形，在人類眼中，肖似山羊，還剛好是一黑一白的——只能說，黑山羊與魅魔有奇妙的母子緣分。
在人類眼中，祂們被定義為山羊。
但在其他外星智慧生命眼中，祂們則是他們文化裏的形象——比如枯樹枝、比如神經元……
總之，各有各的叫法。
而黑山羊真正愛吃的，也非真的草。
倒是小白羊，誕生自人類的本土神話文明，出生在地球，長得扔羊圈裏，要是蒙住眼睛不看眼神的話，和那些善良搖粒絨區分不出。
黑山羊也沒告訴祂們三個要怎麽養兒子。
祂們那個時候因為黑山羊的死精神不正常，腦子也有病，突然得知有個兒子，完全就是臨陣磨槍，用地球的方式來餵養——羊，可不就得吃草嗎？
這麽多年來，小白羊也吃得好好的。
但現在，有那麽一瞬間，塔維爾不確定了。
祂問還在陷入奧義的猶格：“兄弟，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——咱們兒子其實不吃草？”
“它不吃草它吃什麽？羊就是要吃……羊？”猶格立馬反應過來了。
祂也低下頭，和饞得真的流出口水，把下巴毛毛打濕的小白羊大眼瞪小眼。
這瞬間，猶格開始懷疑之前的自己，是否真的是一個十項全能好爸爸——兒子這麽多年不長個兒，莫非還有自己的餵養的問題？
“乖崽。”祂換了個更親昵的稱呼，“你還有什麽想吃的？”
“可多了。”小白羊小羊蹄子點點，“英……不，法國菜、埃及菜、中餐，這些我都特別想吃，我最想吃鴨血粉絲湯！”
小白羊小腦瓜子能記住的事情不是很多，但小帥做的鴨血粉絲湯它可記得！
媽媽都說好！
小美的摯愛！
想了想，它決定向爸爸們坦白一件事：“不要罵我，之前我自己去帥·尼古拉斯和美狄亞那裏接受供奉的時候，我其實偷偷吃過肉，是羊肉。”
孜然烤羊肉，純正沙漠風味。
想起那個味道，小白羊就如癡如醉。
猶格：“……”
塔維爾：“……”
塔維爾緩緩道：“我沒記錯的話，兒子就是從埃及回來才開始長肉的吧？”
猶格點頭：“是。”
小家夥身材其實一直很勻稱，小小一只。
但從埃及回來之後，就胖了。
身高沒長，沒抽條，但橫向發展了一些。
因為經常見到，猶格和塔維爾還沒什麽感覺。
反而是亞弗戈蒙發現了，抱它的時候說了句“我的寶貝肉肉”，祂倆才發現兒子是胖了點。
庭深那邊更是，抱著小朋友久了手臂會吃力。
塔維爾想了想，愈發的肯定：“是，你們在裏面我看直播的時候，我看到，兒子睡在蒲團上，羊肉都要流出來了。”
那蒲團裝不下長肉乎了的小白羊。
聽到兩個爸爸討論自己的體重，小白羊有點點羞澀。
但想起媽媽說過自己在長身體，它趕緊說道：“沒事噠沒事噠沒事噠——我還小我在長身體，我就應該多吃一點的！”
它舔了舔嘴唇，它現在最想吃的，就是鳥飼料了。
猶格和塔維爾對視一眼：得，聯系亞弗戈蒙，買點堅果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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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把人都叫起來吧。”豐紳和卓說道。
男仆們領命而去。
時髦姐沒有想到, 豐紳和卓並不是來接她去共進晚餐的，這個即使坐在輪椅上也氣勢絲毫不減的男人，沒有多看她一眼。
如果說在見到豐紳和卓的真容之前, 時髦姐只是抱著讓他高看自己一眼的信念，那麽在看清這個男人是多麽的年輕英俊後, 時髦姐不可能不生出和單身姨一樣的想法。
要知道，男性的英俊, 可是比女性的美麗更稀缺的資源——並不是貶低女性的美麗不夠有價值。
而是以平均顏值來說，至少在國內, 女性的美是比男性的帥高出好幾個臺階的。
只要不懶, 不是過於肥胖, 稍微收拾一下就能清麗可人, 願意化妝那就是小家碧玉了，這方面，同齡人中只有少數男性能夠做到——而他們大多會在進入社會之後完全松懈身材管理。
女性不會, 她們愛美，追求自己美麗，便會在外貌上更加和同齡男性拉開差距。
歸其根本, 大概是社會並不對男性的容貌與身材作太多苛求, 反而更看重他們的財力。
但豐紳和卓不是。
他絕不是普通男人。
無論容貌還是財力, 他都是佼佼者，是水中月天上星, 讓所有見到他的人都被其氣質所折服。
希望月亮奔我而來。
見到他的第一眼，時髦姐就改變了主意：坐輪椅又怎麽樣？身患癌癥又怎麽樣？只要他不是不行，以這個男人的容貌, 和他春風一度怎樣都是賺的。
更何況，只要有了這層關系, 無論有沒有孩子，都能成為他的遺產的合法繼承人——誰叫這個男人命不久矣呢？
生命的最後階段，以天使般的姿態出現在他的面前，一定會被視若珍寶的吧？
時髦姐是外圍出身，趕上了流量的風口上岸做了主播，她習慣於鏡頭，並擅長表情管理。
在看清豐紳和卓的臉後，她雖來不及掩飾驚艷，卻在很短的時間內腦海中百轉千回思緒萬千，想好了該以怎樣的姿態與這個男人對視和說話。
卻沒料到，豐紳和卓壓根不帶搭理她的。
他沒有因為她跪坐在鬥櫃上給他開門，為她此刻暴雨中的美貌驚艷，也沒有被她的真誠而打動，更沒有因為對視而一眼萬年。
他只是淡淡掃了眼她，就移開了目光。
夜晚、暴雨、停電，時髦姐視線受限，要是她能看清楚所有細枝末節的話，她一定能在豐紳和卓的眼裏看到兩個字：蠢貨。
蠢貨，就這麽開門，把怪物給放進來了。豐紳和卓想。
共進晚餐在暴雨開始之際，就不可能再順利進行了，但豐紳和卓還是親自過來了一趟，原本是想提醒一下這些人的——讓弟弟一下子吃太飽不是什麽好事。
豐紳和卓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能控制住他。
沒想到這個女人這麽蠢，直接就把門打開了，豐紳和卓看見了，他弟弟就這麽水靈靈地游進來了。
主樓地勢低，裏裏外外的雨水全部灌進來，水位得漲到二樓去，簡直就是自助餐。
豐紳和卓懶得多看這個蠢女人一眼。
他就這麽冷冰冰的，讓時髦姐一句話也沒能說出來，尷尬地楞在了櫃子上，模樣看起來十分滑稽。
還是管家嘆了口氣，搭了把手把她弄下來，接到了游艇上。
雨水猛地倒灌進來後，直接淹沒了一樓的一半，還在緩慢上漲。
太黑了，游艇上能夠提供的照明有限，豐紳和卓也看不清弟弟在哪。
便叫男仆把游艇開到樓梯邊上。
“把人都叫起來吧。”豐紳和卓吩咐他們。
立刻有四個男仆跨上臺階，去二樓叫人。
豐紳和卓周身氣質太過於冷峻，就是坐在輪椅上，他都不倚靠靠背的，背挺得筆直，脊梁不曾彎曲一點。
時髦姐站在他身後看著他，縱使她有一肚子的話認為能引起他的註意，也不敢在這時候去搭話。
只是那麽不尷不尬地站著。
沒一會兒，樓上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，一陣陣的，還有各種物品掉落的碰撞聲和不耐煩的抱怨聲。
這些聲音掩蓋了一樓的水聲，只有豐紳和卓註意到，他的弟弟已經從角落的消防樓梯爬上了二樓。
完全入夜，沒了陽光的威脅，大面積的水域，給了弟弟錯誤的活動範圍的暗示——在他一向的認知裏，是只要有水的地方就是他的領地，可以自由活動。
因為豐紳和卓是不讓他上岸的。
但現在，順著積水，弟弟和食物的距離如此近，在進食的誘惑面前，虛弱期的豐紳和卓根本限制不了他的行動。
他就這麽悄咪咪地來到了這裏，在時髦姐犯蠢的舉動下水靈靈地游了進來，現在還不費吹灰之力且狗狗祟祟地從消防樓梯爬上了二樓——他當然知道豐紳和卓也在這裏，不敢走旋轉樓梯，自以為很隱蔽地從消防樓梯陰暗爬行。
都被豐紳和卓耳朵聽到了——還好沒被小孔雀嘎嘎叫給震聾。
不多時，所有客人便陸陸續續下來了。
他們很多還穿著睡衣，本來就是被從睡夢中叫醒的，一聽男仆說樓下被淹了，先生親自過來了，根本來不及換衣服，立刻下來了。
十幾個人吵吵嚷嚷的，再加上豐紳和卓帶過來的男仆，一時間，都沒人發現庭深不在。
不過他本來存在感就很低，不愛參加集體活動，也沒和誰有過沖突，在場的除了小帥，沒人知道他壓根不在主樓裏。
幾乎所有人到齊後，他們看見豐紳和卓，驚訝不比時髦姐剛剛少——誰能想到神秘富豪，如今身患重病不久於世，要找人托孤的豐紳和卓，竟然是一個如此年輕英俊的男人？
男士們可能還好些，女士們除了邪惡嬸年紀和豐紳和卓實在相差太大，絕了搞黃昏戀的心思，其他反而怦然心動。
或者說蠢蠢欲動。
只是豐紳和卓氣勢太強了，他們也不是完全不懂規矩的，自然不敢在他面前搶言，生怕說錯了話引他厭煩。
豐紳和卓沒有開口的意思，管家上前一步替他傳達：“不得不告訴大家一個壞消息：因為暴雨引發積水問題，用餐的露臺損壞，從今天開始與先生共進晚餐的活動取消。”
“什麽？”時髦姐繃不住了。
明明今天輪到她了！
明明今晚，她應該和這個男人走的！
如果沒有這場雨，在中式園林裏共進晚餐，並共度良宵——該是多麽美好的夜晚？
現在這一切說沒就沒了？
顧不上被其他人看笑話，時髦姐急了：“可是明明……”
“女士。”管家做了個請的手勢，卻神情嚴厲地看著時髦姐，直到她心不甘情不願地從游艇上下來，和其他人一起站在樓梯上，管家才繼續說道，“是公平的，因為您今天沒能在露臺用餐，那麽之後等雨停了，其他人也不會再有機會。”
這樣，大家又回到了一條起跑線。
這下換所有人都著急了。
小孩姐急急道：“先生，可是這樣我們還有什麽機會見到您陪伴您呢？”
甫一見到豐紳和卓，男人雖坐在輪椅上，卻不是什麽耄耋老人，又是晚上剛睡醒不清醒，大家好像都忘了符紙和那兩人蹊蹺的死因，只覺得先生不像是會殺人的——他有什麽必要要這麽做呢？
便只記得繼承遺產的事了。
“不必在意我。”豐紳和卓說道，“先管好你們自己吧。”
這話，像是意有所指。
什麽意思？
管家再次接過話頭，這次沒給其他人打斷他的機會，一口氣把豐紳和卓的意思交代：“各位，共進晚餐的活動因為不可抗力取消了，暴雨積水的問題我們會盡力解決，在問題解決之前，先生的意思是，希望大家顧好生存問題。”
“我知道，對於趙芳女士和錢紹先生的死，大家心裏存有疑慮，具體是什麽，當著先生的面咱們就不提了。但各位，如果你們堅持認為不是意外，那造成這一切的人未必不在你們其中。”
“現在情況混亂，大家請一定註意自身安全。目前第一要務是排水和搶修電路，以盡快和外界取得聯系。但請大家放心，我和仆人們會每天早上送來新鮮食物，只是可能需要大家自己動手制作。”
“這期間請大家自便，等情況穩定下來後，還有機會與先生見面。”
管家言盡於此，至於能領悟多少，就看這些人的造化。
幸運的話，整個過程會被拉得足夠漫長，小王爺的問題也不會波及到他們這些下人。
要是這些人一個都不爭氣的話，管家嘆了口氣，看王爺的意思，恐怕今晚他們就會死光。
管家說話也是有那麽一點謎語人的，客人們嘰嘰喳喳討論起來，豐紳和卓擔心家裏的小孔雀，急著回去。
他和信裏渴望親情的樣子一點兒也不一樣，可在場誰也不敢直接說出來。
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離去，也帶走這房子裏唯一的光源。
豐紳和卓走後，主樓裏完全黑下來。
空氣突然安靜了那麽一瞬間，也就是這時，大家才意識到，外面暴雨還在持續地下，雨聲嘩啦啦。
夜空中烏雲遮蔽了月光，沒有一丁點兒自然光線，停電了，也沒有燈光。
因為沒信號，很多人手機早沒電了也沒有充電續上，大多數人沒有照明設備。
唯一能派上用場的，只有走廊的煤油燈，和房間裏的蠟燭了——得省著點兒用。
風從開著的門口灌進來，穿得最單薄的時髦姐最先打了個噴嚏。
眾人也像是驚醒一般，紛紛往上走，打算盡快回到房間。
房間裏，起碼被窩是暖和的。
有什麽明天再商量吧，這夜晚太冷了。
沒有人問一樓的積水要怎麽辦——古董宅子，先生都不介意，暫時還輪不到他們來操心。
便紛紛回到了房間。
而其中某個下來時忘了鎖好門的幸運兒，並不知道他的房間裏多了一只冷血的怪物。
豐紳和卓從主樓裏出來後，突然冷不丁哼了一聲。
他少有情緒如此外露的時候，最近因為小孔雀的原因非常頻繁。
男仆們沒有女仆們活潑，不太敢問，管家沒這個顧慮，好奇地開口了：“王爺，怎麽了？”
豐紳和卓告訴他：“少了的符紙是在庭深的房間。”
他過來，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看，到底是哪個眼睛尖的把符紙扯了。
要知道，這棟房子接待過那麽多批人，每年二三十，一百多年來一共上千人。
那麽多來來往往的人都沒發現符紙，或者說發現了也沒有貿然扯掉它，讓弟弟也老老實實安分到了今天。
偏偏就這次，封印松動了。
豐紳和卓其實早就有預感，畢竟這一百多年來，他也就遇見過庭深這麽一個精。
靈氣枯竭，受影響的不光是人修，還有修。
一百多年前，他還在京城的時候，北邊那可是五大仙家的地盤，他在東北走動的時候少不了要打交道。
可如今，五大仙家的後代大多也都只是普通的動物。
倒讓南方，孔雀成了精。
豐紳和卓隱隱覺得出問題的就是庭深的房間。
——小美被他完全忘在了腦後。
果不其然，剛剛豐紳和卓後以精神力探知了一下，果然見是庭深的房間的地毯上有大量被撕下來的符紙。
便知，是淘氣的小孔雀幹的。
加上下午的一番對話，庭深懷疑他是僵屍，但又在自己給出那些所謂的“證據”之後打消了疑慮——他根本就是在詐自己，實際上他完全不清楚真實的情況。
想到這裏，豐紳和卓忍不住冷笑一聲。
花園初見，他還以為他是一只有靈性的、優雅的孔雀精。
越是了解，越發現初見時古靈精怪仙氣飄飄的孔雀青年，實際上只是個傻乎乎偶爾才機靈，身上很多細膩的軟肉，就連原形也像只小肥雞的壞小鳥。
忒皮！
真的要好好調教一下了！
豐紳和卓可沒忘了早上和下午那茬。
在老古董、封建餘孽、古板男人豐紳和卓看來，庭深完全就是在人類社會沾染上了惡習，以至於一些思想方面有問題，連帶著行為也不甚得體。
他得給小孔雀好好上上規矩！
豐紳和卓心裏已經打定了主意，但表面還是不動聲色的。
管家見他沒有繼續聊的意思，也就不再過問了——他要是知道了他家王爺的想法，興許真要說上一句：王爺，大清亡了！
大清還在時，他家王爺曾被先帝譽為第一巴圖魯，是鎮守邊關抵禦外族的肱骨之臣。
動起手來可不是開玩笑的——這點庭深的屁股已經感受過一次了。
而今晚，會是第二次。
管家要是知道這兩天，他家王爺和養的小鳥私底下是什麽個相處模式，一定會勸他家王爺換條賽道——做寵物，不如做情人。
擁有漫長壽命的僵屍，遇見另一個同樣擁有漫長壽命的對象，得是多麽難得的事。
老人家可比沒開竅的成熟但初哥男人看得透徹。
·
門內。
看到這裏的小白羊，忍不住發出來靈魂疑問：“爸爸，為什麽你總是要死呢？不死不行嗎？當死人很酷嗎？”
猶格：“……”
猶格沈默了。
祂也開始思考這個問題。
為什麽一定要死呢？
祂是中途介入黑山羊的直播的，然後才將自己的一絲意志植入游戲裏的載體中——也就是分身。
是先有npc，才有與祂匹配的成為黃色代碼，然後在此基礎上，祂可以通過氪金修改部分設定。
兒子這麽一問，祂才註意到，好像每一次都離不開死。
吸血鬼和僵屍就不說了，死得透透的。
阿努比斯是死神，要不是因為拉，剖心的那次就該死一次的。
大王花也是，向死而生，從遇見庭深開始就走向了必死的宿命，最後也真的死了。
四個小世界，四個副本，都和人類定義的死亡，有莫大的淵源。
可猶格自己，並不是掌管死亡的外神，這一點，祂再清楚不過了。
塔維爾忍不住插了句嘴：“會不會，你就是很該死。”
猶格：“……”
猶格：“閉嘴。”
小白羊只是隨口一問，問完又高高興興看媽媽炫堅果了。
它畢竟是小朋友，註意力總是分散又跳脫的，哪裏能長時間保持住？
看直播也是，看到媽媽變成小鳥，突然覺得很傷心——媽媽沒變成大黑羊，自己和媽媽長得不像了嚶！
還掉了幾顆金豆豆。
沒一會兒，看見媽媽小鳥的樣子，覺得很有意思，又開心起來。
小朋友的情緒就是這樣，六月天娃娃臉。
這會兒關註到媽媽炫堅果炫得好香，它饞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。
於是又擡起頭，問猶格：“爸爸，我也想嘗嘗鳥飼料。”
猶格：“……”
養育兒子的過程中，祂常常覺得頭好痛。
塔維爾巨大的身影縮小，變成人形來到兒子身邊，把因為在媽媽身邊待了幾天，得到了滋養，於是愈發肉乎的傻兒子抱到懷裏。
告訴它：“兒子，羊是吃草的。”
“可是媽媽都吃鳥飼料！”小白羊有理有據，“你之前說過，媽媽愛吃的都是黑山羊嚴選！”
塔維爾是說過這話。
祂也有些犯了難。
是，嚴格意義上來說，小白羊其實並不是羊，包括黑山羊就更不是真正的羊了。
祂們都是原生的、獨一無二的生物，有各自的體系歸屬。
只是恰好祂們的外形，在人類眼中，肖似山羊，還剛好是一黑一白的——只能說，黑山羊與魅魔有奇妙的母子緣分。
在人類眼中，祂們被定義為山羊。
但在其他外星智慧生命眼中，祂們則是他們文化裏的形象——比如枯樹枝、比如神經元……
總之，各有各的叫法。
而黑山羊真正愛吃的，也非真的草。
倒是小白羊，誕生自人類的本土神話文明，出生在地球，長得扔羊圈裏，要是蒙住眼睛不看眼神的話，和那些善良搖粒絨區分不出。
黑山羊也沒告訴祂們三個要怎麽養兒子。
祂們那個時候因為黑山羊的死精神不正常，腦子也有病，突然得知有個兒子，完全就是臨陣磨槍，用地球的方式來餵養——羊，可不就得吃草嗎？
這麽多年來，小白羊也吃得好好的。
但現在，有那麽一瞬間，塔維爾不確定了。
祂問還在陷入奧義的猶格：“兄弟，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——咱們兒子其實不吃草？”
“它不吃草它吃什麽？羊就是要吃……羊？”猶格立馬反應過來了。
祂也低下頭，和饞得真的流出口水，把下巴毛毛打濕的小白羊大眼瞪小眼。
這瞬間，猶格開始懷疑之前的自己，是否真的是一個十項全能好爸爸——兒子這麽多年不長個兒，莫非還有自己的餵養的問題？
“乖崽。”祂換了個更親昵的稱呼，“你還有什麽想吃的？”
“可多了。”小白羊小羊蹄子點點，“英……不，法國菜、埃及菜、中餐，這些我都特別想吃，我最想吃鴨血粉絲湯！”
小白羊小腦瓜子能記住的事情不是很多，但小帥做的鴨血粉絲湯它可記得！
媽媽都說好！
小美的摯愛！
想了想，它決定向爸爸們坦白一件事：“不要罵我，之前我自己去帥·尼古拉斯和美狄亞那裏接受供奉的時候，我其實偷偷吃過肉，是羊肉。”
孜然烤羊肉，純正沙漠風味。
想起那個味道，小白羊就如癡如醉。
猶格：“……”
塔維爾：“……”
塔維爾緩緩道：“我沒記錯的話，兒子就是從埃及回來才開始長肉的吧？”
猶格點頭：“是。”
小家夥身材其實一直很勻稱，小小一只。
但從埃及回來之後，就胖了。
身高沒長，沒抽條，但橫向發展了一些。
因為經常見到，猶格和塔維爾還沒什麽感覺。
反而是亞弗戈蒙發現了，抱它的時候說了句“我的寶貝肉肉”，祂倆才發現兒子是胖了點。
庭深那邊更是，抱著小朋友久了手臂會吃力。
塔維爾想了想，愈發的肯定：“是，你們在裏面我看直播的時候，我看到，兒子睡在蒲團上，羊肉都要流出來了。”
那蒲團裝不下長肉乎了的小白羊。
聽到兩個爸爸討論自己的體重，小白羊有點點羞澀。
但想起媽媽說過自己在長身體，它趕緊說道：“沒事噠沒事噠沒事噠——我還小我在長身體，我就應該多吃一點的！”
它舔了舔嘴唇，它現在最想吃的，就是鳥飼料了。
猶格和塔維爾對視一眼：得，聯系亞弗戈蒙，買點堅果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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